“要走出去,司机停在外面。”
    段知淮腿长,沈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跟上他的速度。
    圣诞夜在城区中心永不停歇,而他们在零点前到达家里。
    段知淮在沈叙进屋前拦住他。
    “我有东西给你。”
    栗子纸袋被放到了桌上,段知淮拿起包装好的盒子,走到门口,递给沈叙。
    “说了要送你礼物的。”
    “我以为今天晚上就已经是给我的奖励了。”
    “奖励是奖励,礼物是礼物。”段知淮把盒子塞到沈叙手里,“拆开看看。”
    沈叙解开打得精致的蝴蝶结,躺在盒子里的是一条质感极佳的白色针织围巾。
    “天气冷了,戴上围巾会暖和很多。”
    沈叙把围巾拿到手上,蹭了蹭脸颊,他勾唇道:“谢谢,我很喜欢。”
    心脏像是被某些情感逐渐充盈,段知淮伸手揉了揉沈叙的头发,也止不住跟着笑:“下次你要是进步,我再给你送别的礼物。”
    雪在半夜就停了,静悄悄地在屋檐上铺了一层白,沈叙清早起床换好了衣服,目光不经意落到放在桌上的礼物盒处,他神色淡然,伸手拿起那条围巾,围到了脖子上。
    段知淮跟他几乎是差不多时间出门,见沈叙戴上了围巾,段知淮神色一喜。
    “早。”
    沈叙也笑着回应:“早。”
    “今天太冷了,多穿点衣服。”
    “已经穿了很多了。”整个人都被塞的鼓鼓囊囊的。
    “你下午还要去打球吗?出汗很容易感冒的。”
    “已经和他们约好了,不好临时变卦。”沈叙和段知淮并肩下楼,“没事的,我带了件球服,到时候替换。”
    “好,我闲着的话就去看你。”
    沈叙轻轻勾唇:“现在都不需要我主动叫你啦?”
    段知淮脸颊微烫,解释道:“整天学习,也偶尔需要放松放松的。”
    只是没想到,段知淮去看球的计划被周佳怡的一张不及格的物理卷子给搁置了。
    她几乎是拿到卷子的第一时间就情绪崩溃了,迅速地把卷子撕碎。
    “怎么回事?”段知淮的同桌狐疑问道。
    周佳怡已经夺门而出,留下面面相觑的班长和她同桌。
    段知淮放下笔跟了上去,周佳怡没跑太远,段知淮一出教室,就看到她趴在办公室旁边的小走廊边。
    “周佳怡。”段知淮出声唤她,“怎么了?”
    周佳怡用力抹了一把眼泪。
    “没考好。”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哭腔,段知淮轻轻皱眉,问:“是不会写还是没发挥好?”
    “我太紧张了……”
    这还只是次普通小考,怎么会这么紧张。
    段知淮没把这话问出口,他明显感觉到周佳怡这段时间状态非常差,读书也不像初中那样游刃有余,她越来越焦虑,变得很不自信,就连自己一直很拿手的语文都开始退步了。
    “心态问题可以调整,总比不会写要强点。”憋了半天,段知淮只憋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来。
    周佳怡:“……你说得倒是轻巧。”
    可算带了点平时损段知淮的语气,看来比刚刚还是好多了。
    她转过身来,红通通的眼睛盯着段知淮,轻轻瘪嘴道:“你打多少分?”
    “……满分吧。”
    她哼了一声,嗔道:“你卷子借我。”
    “行。”
    纯良温柔的男孩和她对立而站,湿漉漉的眸盯住段知淮的脸,他眉眼深邃,表面上看起来对班上什么事都不甚关心,但内里又是十足善良的人,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优越而对谁有鄙夷。
    他是特地跟出来安慰自己的。
    周佳怡轻轻吸了一口走廊外畅快冰凉的空气,心脏柔软处悸动的种子在寒冬悄然发芽。
    沈叙没等到段知淮来看他打球,换了衣服后,他捡起凳子上的围巾,轻轻挂在脖子上。
    “你怎么整了个这么文艺的东西。”边城老早就想吐槽他了,“挂着跟汗巾似的。”
    沈叙啧了一声。
    “你懂什么。”
    沈叙脖子上有汗,他用换下来的球服抆干净,此时正热着,只得把围巾塞进棉袄口袋里,敞开着拉链,跟其他几个打球的男生一块走在校园里。
    从三楼楼梯口路过时,沈叙跟边城说:“我上个楼。”
    边城知道他又是去找段知淮,点头道:“行。”
    段知淮正在教周佳怡写题。
    他靠在椅子上,视线淡然地落在周佳怡写下过程的草稿本上,时不时敲敲桌子纠正她。
    清北班的课间休息时间也是极其安静的,於是沈叙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突兀。
    “段知淮。”
    段知淮抬头,眉梢攀上喜意。
    “你打完球了?”
    “你没来看我打球。”
    沈叙额角的发都有些湿润,那双黑漆漆的眸像被水涤过,里头正盛着不悦。
    段知淮把他额角粘住的头发轻轻拨开。
    “我估摸着你也快打完了,就没去了。”段知淮垂眸,见到他敞开的棉袄拉链,伸手替他扣好,一直拉到顶端,手背蹭到沈叙的下巴。
    白白软软的下巴。
    “赢了吗?”
    “没有,简南和打得很凶。”
    原来是还带了点在球场不得意的情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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