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能碰。”
    闻言,顾无觅瞬间睁大了眼,但阿芙洛看不见她眼中的震惊,因为她已低头,长发就搭在顾无觅肩头,后者察觉到一点冰冷的柔软。
    一个……神明垂落的亲吻。
    在海中接吻与在陆地上总归有些差别,那一瞬间她与水流之间的联系被强行分隔,鳃盖随着微动了下,却没能从口腔中汲取到水流,她感到莫大的来自缺氧的恐惧。尽管那一瞬间的分隔远不至於此,这一吻只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再回神时阿芙洛抬着她下巴的手往上挪了两分,捏住她嘴唇两侧,话语颇有几分无奈:“呼吸。”
    也是第一次见接吻后忘了呼吸的。
    顾无觅下意识用鼻腔吸气,却毫无意外地呛了水。鳃腔自动打开,过滤了走错道的水流。
    “在水下呛水,”阿芙洛不甚明显地笑了下,“真稀奇。”
    顾无觅已经无暇解释,嗓子里都是海水的腥咸。好在阿芙洛没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结,而是直接重回了方才的话题:“记住了吗?”
    这会顾无觅知道,她是在问那句“只有我能碰”。阿芙洛吻她,合该是她攻略人物的一大进展,只是她没想到主动的会是阿芙洛,更没想到这一剧情竟是由她方才与艾瑞玩笑间被捂了下嘴这一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推动。
    她还保留着在陆地上的习惯,说话前无意识舔了下唇:“记住了。”
    阿芙洛看她的眼神又有些变了,顾无觅避开她的视线,听不解风情程序里只有任务进度的996惊讶地问:“瞬时好感度75%了,宿主再接再厉啊!”
    顾无觅只想将它的网线拔了。
    话音未落脸颊就被覆上一片冰凉,顾无觅的呼吸再次一顿,鱼尾控制不住地带着身体往后,却没能挪动分毫。阿芙洛指尖的蹼贴在她的左脸侧,轻轻拍了拍,:“规矩都忘了?”
    顾无觅眼睫颤得厉害,却如破茧的蝴蝶终於还是抬了眼,阿芙洛的神色喜怒莫辨,金色的眼睛直盯着她:“说话要看着我。”
    “……是。”
    阿芙洛转身继续往前游去,金尾在光线并不明晰的海底甚是显眼,沿路遇上的族人都会停下来俯身恭顺地行礼。
    顾无觅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脑海中996在发疯尖叫为上涨的好感度狂欢,但她隐约清楚这或许只是一瞬间的生理性错觉。果然,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后,起伏不定的好感度稳定下来,最终落在76%。
    顾无觅只能从系统监测到的数值判断阿芙洛的情绪,此时大抵应当是稳定下来了。她便试探着说回了最初的最初——阿芙洛不日就将动身回道前线一事。
    “殿下何日动身?”
    她询问时颇有些忐忑,却又气定神闲,好像方才的那一吻只是激情之下的产物,过后谁也不该主动提起。亚特兰蒂斯没有婚约这一说,艾瑞既然被* 上天选择为阿芙洛的配偶,那么就是已经得到全族承认的意思。
    但她又对未来的走向有些怀疑,在她的推动下,阿芙洛回到前线,艾瑞留在后方,这已经是对亚特兰蒂斯而言最好的选择。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留在皇城中为审判庭效力的她大抵见不到阿芙洛,反而由於述职进宫的原因日日都要与艾瑞打照面。
    这让她如何推动感情线?
    她并非不想与阿芙洛在一块儿,只是在她原先的生活环境中,战争离她有些过於遥远,和平安定的生活已经持续好些年,战争似乎只存在於历史资料与世界的其他角落。先不说首领没有理由让审判庭长去往前线,她自己亦发挥不了什么正面作用。
    阿芙洛没回头:“明日。”
    这似乎也太急了点。
    阿芙洛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微微摇了摇头:“艾瑞已经回皇城三日,算上她在路上的时间,前线已近五、六日无主将。况且我不在的时候,她做出的什么样子,你是知晓的。”
    不提还好,一提顾无觅游回忆起自己方才在皇宫中可笑的表演,艾瑞最后满腹牢骚发不出,只能与她笑脸相迎时,倒真有些令人捧腹。
    但阿芙洛从前又哪会与她解释这些?如今她也没有立场盼着阿芙洛将毫无头绪的感情放在亚特兰蒂斯星的大事前面。
    她的目的达到了,毕竟她只是一个无情地探索世界完整度以获取主角好感度的外来者。
    阿芙洛忽地道:“皇城中更安全。”
    顾无觅:“?”
    这是在安慰她?
    “相对而言,”阿芙洛若无其事地补充道,“你且盯着皇城的异动。”
    她家殿下眼里终於还是有些权力纷争了,顾无觅差点喜极而泣。虽然阿芙洛不在皇城根本参与不了一点,但至少自己的事业有望得到她认可,顾无觅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为首领侍疾也很重要。”
    是嘲讽艾瑞的意思,阿芙洛却没笑,思索一会儿才道:“离她远些。”
    顾无觅一怔,阿芙洛又道:“她身上的香,熏得我并不舒服。”
    阿芙洛极少在她面前示弱,顾无觅蓦地有些恐慌,敲醒了看热闹的996:“艾瑞今天带抹着毒素进宫?”
    996扒拉出了之前的数据:“是的。”
    顾无觅微皱起眉:“她竟然还敢……”
    “还敢什么?”阿芙洛淡淡问道。
    顾无觅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与996的对话说了出来,不过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她一怔,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方才究竟有没有真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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