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觅安排好皇城中一系列事,当下皇室中人每一个能在皇城话事的。好在亚特兰蒂斯的皇城并没有十分重要的象征意义,旁支夺取政权也几乎是毫无可能的事情。再者,现下诸位的注意力都放在交战地上,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首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
    只要伊墨斯还活蹦乱跳,起着后方的象征意义就行。
    做完这一切已经入夜,她实在没有力气拖着身子无缝衔接潜行到交战地,索性先回洞穴休息一晚,顺便看向已经随自己奔波了一天的、来自蓝星人的盒子。
    盒子并不重,似乎是由普通贝壳制成。顾无觅回忆起蓝星的材料在亚特兰蒂斯的海水中几乎都会被极为迅速的腐蚀掉这个设定,觉得返璞归真的贝壳作为材料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纸张触感与亚特兰蒂斯的别无二致,大抵是艾瑞带给她们的,这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纸上用小刀刻有划痕,却是蓝星的文字。外来者的高傲尽数彰显,甚至连使用亚特兰蒂斯文字这一基本尊重都做不到,甚至美其名曰避免情报泄漏。
    顾无觅对着夜明珠的光阅读,将纸上的几个重要坐标和时间一一记下。再回想起自己情急之中在给蓝星的情报上随手编的几条信息,缓缓吐出一个水泡。
    “你在担心什么?”996主动问。
    “很明显吗?也算不上是担心吧,”顾无觅想了想,“就算是天生能够预言到未来的大祭司,直接将敌方行动的坐标和时间都知晓得清清楚楚,还是有些风险在的。”
    “更何况……”她微蹙起眉,“就算蓝星信守承诺,给出的坐标和时间都无误,这毕竟是留给艾瑞方便她动手脚的。我们若借机加以利用,一两次或许还好,次数多了难免引起怀疑。再加上我给出的错误信息,只怕会打草惊蛇。”
    “宿主不是说不擅长行军用兵?”
    “本来也是啊,以上只是普通人能做出的合理猜测,”顾无觅耸了耸肩,将纸又对着光看了一眼,这一次将纸张底部的小字看得更加清楚,“事成之后……承诺事成之后给她蓝星的爵位?”
    顾无觅摇了摇头,笑出声:“这算什么承诺?我们无法距离海洋太远,蓝星的海洋面积并不大,爵位,不过听着好听罢了,对蓝星而言毫无成本。”
    嘲笑完反派的天真,顾无觅的目光停留在“研究所博士露西将一条蓝尾扔进海中,听说阿芙洛大怒,是否与她后两日的作战风格改变有关?请协助查实”上,蹼爪在受伤的手腕上磨过。
    她嘶了一声,开始后悔自己在皇宫为什么不顺道找御医处理一下。只能唤来洞穴上的医者来为自己处理,深可见骨的伤口被薄纱包裹住,疼痛后知后觉蔓延上来。
    “八小时之后叫醒我。”顾无觅嘱咐道。
    “好的宿主,”996记录下来,“可否告知明日的行程安排?”
    顾无觅不假思索:“去见阿芙洛。”
    与阿芙洛分别的第三日,她料想未来几日交战地应当并不轻松。蓝星新的一批物资刚通过传送点送达,埋伏在传送点附近人鱼能够截获的只是一部分,从其中淡水的储备上看,蓝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蓝星人需要充足的淡水资源来维持生命体征、保持电子设备与机械正常运转,而这正是亚特兰蒂斯所稀缺的。
    从亚特兰蒂斯成分复杂的海水中过滤出蓝星人能够饮用的淡水很困难,但若是反过来,想要让淡水彻底消失,却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
    蓝星有句古话用在此处或许有几分意可会,一言海纳百川。
    第70章 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
    近两天的路程说短不算短, 顾无觅回到交战地,核验过身份,轻车熟路地进了阿芙洛的洞穴。
    洞外的侍卫说殿下正在与诸位长老议事, 她不在的这几天, 因着物资的补充, 蓝星的作战风格有所改变,她们也需要相应地做出调整。阿芙洛临走前吩咐顾无觅若是回来了可自行去帐中整理这几天的文书,不用在帐外候着浪费时间。
    顾无觅几乎能够想象出她说这句话时漫不经心的语气,分明是将信任交付。她一面游进洞穴,见到桌上堆放的一叠文件时心想阿芙洛可真是不见外,这简直是亿点文件。
    好在整理文件并不是件体力活,也权当是休息了。待到阿芙洛回来时,堆积如山的文件差不多已经整理好了,阿芙洛已经做过大致分类,只需要再筛一遍就能够归类齐整。
    阿芙洛眼中先有的她, 顾无觅察觉动静抬眼望过去时, 对方的目光已经不知在她身上停留了多久。她正欲说话, 阿芙洛却已经移开视线,在衣架前反手过去解软甲的带子。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顾无觅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要过去帮忙,靠近之时却见阿芙洛突然眼神一凛, 她愣了片刻,回过神时已经被抓住了手腕。
    “伤,”阿芙洛见她将隐忍的痛哼闷会嗓子里, 褪下了她腕上的手链,再一圈圈解开缠绕的绷带, 触目惊心的咬痕露了出来,“怎么弄的?”
    顾无觅早在被她握住手腕时就下意识挣扎, 但随即意识到对方是阿芙洛。想要逃跑的心思都被强行摁下去,绷带被解开的过程心跳逐渐加快,这些都被阿芙洛尽收眼底。
    “不小心……”
    那是十分明显的成年人鱼齿痕,这样深肯定不会是顾无觅自己咬的。阿芙洛抬起她的手腕凑到鼻尖嗅了下,轻微的水流拂过伤口,好像正在被另一重难堪掩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