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看不清这几个人的脸。
    正当无助时,扎着马尾的姐姐出现了,如同记忆里那样替她赶走霸凌的人,转过身问:“没事吧?”
    沈竹发不出声音,她便想努力看清姐姐的脸,却被飞过来的彩色泡泡挡住了。
    梦里的脸越来越模糊,直至虚化消失不见。
    可沈竹一直都记得姐姐的鼻子上有颗小痣。
    第二天一早,乔言出门上班,提前点好了三明治和牛奶,放在餐桌上,并微信给沈竹留言,让她起来吃了再去学校。
    沈竹听她的话,吃了外卖,顺手收拾了垃圾袋,离开乔言的家,乘地铁返校。
    路上还收到她的几条消息。
    “心情好点了吗,不好要跟我说,可以找我发泄。”
    找我发泄这几个字真让人浮想联翩,乔言昨晚就在她耳边喃喃了好几次,还霸道地说以后不许喝酒。
    脑子里又过一遍成年人的那种你来我往,最羞涩了,沈竹无意识并拢了双腿,小脸红红的。
    上午没什么课,宿舍只少了於初。
    连亦巧一见沈竹回来了,赶紧跟她道歉:“对不起竹子,我昨天话说重了。”
    沈竹一晚上没回,她急的抓心挠肝的,生怕她出什么事儿。
    “竹子,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竹不为所动,看着手机上的课程表。
    “我被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吧,好竹子。”连亦巧使劲晃她的胳膊,都快哭了。
    沈竹指尖抵住眉心:“别晃了,哪怕你昨天什么都不说,或者你敷衍我两句,我都不会那么难过,你那几句话有多伤人你知道吗。”
    连亦巧默默听着,诚恳认错:“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我以后会客观对待事实的。”
    “竹子,我昨天回来听巧巧说了,她确实太过分了,咱们三个平时相处的多好啊。”
    秦晓曼出来当和事佬,看连亦巧一眼:“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们当然不会干涉,但你得分辨是非。”
    “竹子,要不咱罚罚她?”
    “我我我请你们吃饭。”连亦巧接收到秦晓曼的眼神讯号,立即执行。
    “你还有钱吗?”沈竹问的话里有话。
    连亦巧泄了气似的,眼里没了光彩,说:“吃炸串或者麻辣烫行不?不过你怎么就知道那包是我买的呢?”
    “你冤大头的行为都多少次了,当我们看不出来啊。”秦晓曼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家里很有钱吗?”
    “有的话当我没说。”
    连亦巧想到家里的情况,面有愧色,底气不足:“就一般。”
    家里是做生意的,前些年是不错,慢慢地这两年不景气了,全靠着母亲的美容院稳固父亲半死不活的小厂子流水,以及全家人的开支,跟从前的日子是没得比。
    “你俩真在一起了?”沈竹问她。
    “嗯。”
    “好吧。”
    沈竹不再说话了,宿舍诡异的安静下来,尴尬的脚趾抓地。
    “於初说下半年不住宿舍了,搬出去。”
    沈竹:“随意。”
    秦晓曼看连亦巧:“你呢,不会也搬出去吧。”
    “不会,我妈知道了会杀了我,除非跟郁思彤在一块。”
    郁思彤和她是发小,住楼上楼下的那种,她就是父母口中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成绩优秀,文静又沉稳,从没让大人操心。
    而且郁思彤还是连家的大恩人,如果不是她费心劳力提溜着连亦巧刻苦学习,高考刚好超出分数线两分,才顺利被A大录取,连家祖坟冒的几缕青烟也是被郁思彤点着的。
    连亦巧的妈妈对郁思彤放心的不得了,她妈说了,放心的程度是不亚於临终托孤的。
    “你不会要给她付房租吧。”秦晓曼给她打警醒针:“你别傻乎乎的。”
    沈竹在椅子上,侧过身说:“你自己要想好。”
    从进门到现在,她没喊过一声巧巧,连愤怒的也没有。
    只剩冷淡,连亦巧明白,是她自找的,希望等沈竹气消了,她们能恢复原样。
    之后的日子里,迎来了期末考,大家都忙着学习,无心其它,什么恩怨情仇都得先搁置在一边。
    连亦巧却记着缓和和沈竹之间的关系,有意找机会讨好她。每次表现时,於初便会冒出来,以各种理由,拉她离开。
    久而久之,总是不见连亦巧人影。
    郁思彤好几次来找她都没看到人,失望而去。
    暑假如期而至,结束了半年的大学校园生活,学生们蠢蠢欲动,开始规划暑期生活。
    秦晓曼要回老家,趴床死盯手机,掐着秒蓄势待发,势必要抢下最便宜的机票,连亦巧在跟郁思彤打语音,和她商量买几点的高铁。
    於初戴着耳机,无人在意她。
    本地人沈竹什么都不用操心,随便收拾了下,然后在微信上敲定兼职的面试时间。
    所有人暂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天后的周五,沈竹去面试。
    在媒体工作的学姐,私下和她见了一面:“别紧张,我都帮你问好了,就是走个形式,工资低啊,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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