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院中便是为了等楚芷黎回来,现在看到了人,把客人聚在院中自然不是待客之道。
    楚芷黎想着对方估计是要讨论朝中的事情,也没有拒绝。
    “沈小姐,这边请。”
    楚修为官清廉,府中也是如此,不大不小,所以并没有什么能够参观的地方。
    唯一能够散步的,应该便是府后面的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也只是府后的一片空地,被楚母在后面种上些花草树木,慢慢的好看了起来。
    “刚才要谢谢沈小姐了。”她指的是帮忙隐瞒的事情。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小玉和沈晚的丫鬟小诗跟在后面。
    “不用谢。”沈晚摇摇头,“不过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刚才楚芷黎和她做的口型,她能够看出大致的意思,却还是想确认一次。
    去往花园的小路,不时有还没有修剪的枝条伸出来,有时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
    楚芷黎特意落后了两步,让沈晚先过去。
    “我是说,既然沈小姐刚才帮了我,那不如把玉砚送给沈小姐。”
    楚芷黎低头注意着脚下的石子路,没有注意到前面沈晚顿住的脚步。
    一时不察,便径直撞到对方的背上,带着清香的气息扑入她的鼻中。
    好在她的步伐也不是过快,所以并不疼,但还是稍微愣了下。
    “抱歉……”
    沈晚转过身,便对上楚芷黎有些懵的眉眼,以为对方是被撞疼了,眼里带着明显的歉意和懊悔。
    楚芷黎的皮肤很白,所以稍微碰到便会留下痕迹,沈晚看到对方额头上的红,也顾不上刚才的问题。
    潜意识想伸出手帮对方揉揉,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只有关切的目光还落在对方的鼻尖。
    楚芷黎抬眼对上的便是对方关切的眼神,她摇摇头笑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她的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不过看着她们两个人之间又被拉开的距离,无声的笑了笑。
    看来沈晚真的很会保持距离。
    “楚小姐,你的玉砚我不能要。”
    沈晚的声音轻了些,似乎是为刚才自己的停顿愧疚,但还是拒绝了楚芷黎刚才的话。
    她没有见到楚芷黎所说的玉砚的模样,但是从刚才楚修忍痛送给楚芷黎的表情来看,也知道必然是价值不菲。
    却被楚芷黎现在轻飘飘地说要送给自己,让她本就混乱的心又乱了几分。
    “为什么?”
    楚芷黎游刃有余,似乎早知道对方会拒绝。
    从旁边的桃树上折了支桃花枝把玩,上面还带着未开的桃花的花苞。
    反正是挡在路上,早晚要被折掉,因此她也不心疼。
    淡粉色的花苞,还没有完全绽开,楚芷黎在手里看了会,觉得莫名的眼熟。
    看向沈晚,便明白了此刻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沈晚并没有用太多的脂粉,整张脸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唇瓣更是薄而浅,有着浅淡的粉色。
    此刻似乎是因为内心的纠结,微微抿了抿唇,颜色由浅淡变得微微红润。
    和她手中的桃花枝倒是格外像。
    沈晚冲疑开口,抬眸看向对方,“这太贵重了……”
    “当做我们的定婚礼物,应该不算贵重吧?”
    楚芷黎向前面迈出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本就不远,所以哪怕只是一小步,两个人也几乎要贴在一起。
    咫尺的距离,更像是在打破沈晚向来的习惯。
    若是在平时,她不会容许其他人靠她这么近。
    但是此刻的她,心却微微一滞,呼吸都屏住一息。
    定婚礼物。
    按照传统习俗,在定下婚约的时候,不仅两家要互相交换定婚的各种东西,定婚的两个人,更是要互相交换礼物。
    也可以叫做定婚信物。
    沈晚的指尖微顿,她看向眼前囊的明媚精致的脸,眼神相触,能看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只能有一个结论。
    楚芷黎同意了这门婚事。
    “楚小姐,定婚这件事,你不会后悔吗?”
    春日的微风拂过,吹起两个人的水衫,系带飘起在同一侧,又像是在互相风中互相纠缠。
    楚芷黎小心的将枝条折到合适的长度,保留了其中花苞还算完好的位置,将扎手的地方折去。
    在自己的指腹上试了试,才抬手慢慢将之别在了沈晚的耳侧。
    沈晚的耳廓清秀,没有多余的耳饰,只有一条玉滴珠耳坠,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
    桃花多粉艳,但是桃花枝却并不是如此,在沈晚的耳边,像是与竹相互映衬。
    指腹温热,耳边本就敏感,被碰到的时候,下意识会瑟缩一下,冷白的皮肤上瞬间浮起层淡淡的粉色,更是相衬。
    “我不会后悔,还是沈小姐觉得自己会后悔?”
    因着别花的姿势,楚芷黎说话的时候,存在感便格外强烈。
    带着笑意的语气,像是和温热的呼吸一般,绕过耳廓边,顺着风钻进耳中和心底。
    哪怕沈书没有特意和她说过,她也听过各种谣言。
    都说谣言可畏,可是真的到自己身上,便不得不信,有的时候谣言才是救命的良药。
    相比於嫁给所谓的高贵的皇帝,又或者是自诩风流的各位贵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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