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在映春阁跟人打架,被抓到大理寺,何月琴险些气得晕过去。

    她抓着平南侯的衣袖哭诉道:“你说宋辰安,咱们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多大点事,就把彦初抓到大理寺去,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他了!”

    “你住口!”平南侯怒斥,“我说了,你这种话不要让辰安听到,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他这不是不在,我还不能说几句真心话?”何月琴哭得更厉害了,“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刚把弟弟打得下不了床,这才几天!”

    “那也不能说!”平南侯气得就差直接捂住她的嘴。

    两人边吵边披着外衣往外走。

    儿子都被抓到大理寺去了,他们必须去给儿子撑腰。

    待他们离开,沈云娇才从暗处出来。

    他们方才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莫名觉得,平南侯对长子,似乎有几分惧怕。

    而对宋彦初,又是格外溺爱。

    大理寺不能去,她只能让婢女去查,宋彦初到底为什么与人打架。

    最近宋彦初对她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她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

    看着宋彦初那间始终上着锁的书房,她几次三番想要进去,他都不让。

    什么消息都无法得到,主子那边定会怪罪她!

    她咬了咬牙,直接去侯府祠堂外面跪着。

    平南侯夫妇到了大理寺,本以为能顺利见到宋辰安。

    没想到,宋辰安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让衙役将他们拦在外面。

    “侯爷,我说什么来着,他……”何月琴又要多言。

    “住口!”平南侯却及时阻止她,转而看向衙役,“我们前来,只是问问辰安,他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案子?”

    衙役不说话,甚至都不看他。

    这下,平南侯也满脸怒气。

    可这里是大理寺,就算他是侯爵之身,也不能硬闯,只能在外面等着。

    大理寺,审讯室。

    几个公子哥全都低着头,他们知道今天碰到的人不能得罪,所以都不敢说话。

    宋彦初倒是先开口:“大,大人,之前我在映春阁喝酒,听到他们在隔壁随意诋毁谢家小姐,我一时气不过,才会出手。”

    闻言,宋辰安看向那几个公子哥,目光瞬间低沉。

    公子哥们也都吓得不轻,担心自己被处罚。

    其中一人低声道:“大人,我们也就是随意说了句,谢小姐与宋世子退婚,可能是谢小姐自己行为不端,并未诋毁世子。”

    他们以为,只要不得罪宋彦初,宋辰安就不会为难他们。

    可他们没看到,在说完这句话时,宋辰安的手默默攥紧了。

    “大人,你都听到了,是他们出言不逊在先,我与谢小姐婚事不成,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却诋毁人家姑娘,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宋彦初怒气冲冲地道。

    “我们只是喝多了胡说八道,世子都不听我们解释,上来就打,哪有,哪有这样的?”

    人家是兄弟,他们就连解释都是小心翼翼,声如蚊蝇。

    宋彦初看了眼金帛:“将他们带下去,让他们将诋毁旁人的话全都写下来,签字画押,以诋毁旁人罪,徒十五日,掌嘴二十!”

    “我们,我们认错,大人!我们不能被判罪,若是判了,我们可就参加不了十月秋闱,求大人开恩!”

    金帛也看向大人,毕竟平日这种事,都是让他们交一些罚金了事。

    若是判了刑,他们以后可就再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永远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过一生。

    对于他们这种,爹是小官,就指着他们光宗耀祖的公子哥们来说,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

    他们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却换不回宋辰安丝毫心软。

    金帛只能让人将他们带走,心中不由得诧异。

    怎么感觉大人今天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是怒极?

    审讯室内只有兄弟二人,宋彦初才笑道:“我就知道大哥会替我主持公道,那些人就是该打!”

    “宋彦初,即便他们犯下诋毁罪,你也无权对他们私自殴打导致他们受伤,你同样徒十五日。”

    “什么?”宋彦初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哥,“大哥,你知道吗?他们说谢南伊要嫁给方少呈那个花花公子,就算她不能和我成婚,她也曾经是我的……总之,那个方少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娶谢南伊?”

    宋辰安目光瞬间沉下来,盯着他道:“道听途说,岂能尽信?你何时才能改掉你这冲动的毛病,让爹娘不再为你操心受累?”

    “大哥,我知道你为难,我先走了,你说的徒十五日,我就待在家里,半个月不出门就是,爹娘那边你放心,我会跟他们说明白。”宋彦初说着就往外走。

    返回的金帛拦住他的去路,示意他往牢房方向去。

    他回头,瞪着大哥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宋彦初,爹娘由着你,大越律法不能由着你。”宋辰安起身,面色冷淡地看着他,“今日映春阁那么多人看到你打人,若是你堂而皇之地从这里出去,大理寺以后如何判案?”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宋彦初走到宋辰安身边,怒视着他,“别忘了,若是你真的把我关起来,爹娘那里,你如何交代?”

    “宋彦初,自以为是是种病,要治。”宋辰安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审讯室。

    宋彦初正要追出去,金帛一个手刀,将他打昏,扛起就走。

    不多时,金帛拿着那群公子哥签字画押的口供,来给宋辰安看。

    瞧着上面的字迹,宋辰安拿着口供的手也握紧了,那几张纸瞬间就被捏得皱成一团。

    金帛意味深长地看着大人,总觉得他对谢小姐,有些不同。

    “此事判决,秘不外宣!”宋辰安将口供拍在桌上,“还有今晚出现在映春阁之人,让他们全都闭嘴,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半个字,我定要他们一同入罪!”

    “大人为何这样生气?”金帛忍不住问,“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谢小姐吗?”

    “胡说什么?”宋辰安怒斥,“你这句话,与那些诋毁她的人有什么不同?”

    看到大人的反应,金帛确认一件事。

    大人这么生气,的确是因为被诋毁的姑娘是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