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华挑拣了一些曾经那人的事情, 与楚子徽说了。

    楚子徽道“这么说来,我与那位师弟倒真的是很像。”

    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些沉了, 某个猜想, 也愈发像是事实。

    白胥华道“他是那臣民唯一的君主, 旁的不说”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点好似想到了什么往事的复杂神色来, 道“但他的确是个好帝王。”

    楚子徽心中一动。

    他隐隐已是猜到了白胥华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是却依旧屏住了呼吸, 等待这人像是将一盘棋落下定数, 对他做出一个评判来。

    “你也,该是一个好帝王。”

    楚子徽轻轻道“可我皇兄方才该是正统”

    “你若是想。”

    白胥华轻轻叹道“你也可以是正统。”

    他眉目间尚带着忆起往事时,所有的沉郁,但是眼角眉梢, 却无一不显得凉薄淡漠。

    这世间到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如此冷漠无情,如此桀骜狂妄, 如此不将世间礼法放在眼中

    可偏偏又让人觉得就该如此。

    他本就该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世间君王将相,名士高人, 都要以他一句赞赏为荣。

    这人对任何事都该是冷眼旁观的, 可却又有人牵扯着他, 将他带入这红尘之中。

    本该于云端之上的仙人,此刻落入这泥潭沼泽一般的凡世, 一尘不染的白衣溅上泥点子。

    便只能, 让人更想将他拉下来, 叫他彻底落到泥地里, 狼狈不堪,全身都沾上污泥才好。

    楚子徽心中战栗,此刻的白胥华,简直要好看到叫他挪不开眼去,他声音干涩,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眼前这人所说之言大逆不道太过狂傲,还是因为些其他的原因。

    楚子徽道“你想我,做这个帝王吗”

    白胥华道“你不也是想的么”

    武安王楚子徽,年幼便往边疆而去,在那苦寒之地待了七年。

    比起养在宫中,只知奢靡,耽于玩乐的太子,他更清楚百姓的苦难,知晓百姓所求。

    他有自己的眼睛,也有自己的耳朵。不像是华都中人,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只知晓花前月下的风雅美事,却不知晓百姓所求到底为何物。

    楚子徽道“你”

    他顿了顿,笑了起来,声音却依旧是压低的,带着一点沙哑之感,叫人听得耳中酥麻。

    “你可真是又无情,又悲悯。”

    对他真无情,能狠心叫他冒险去争那九五尊位。

    对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百姓,却是极悲悯,想为他们求一个英明帝王。

    两人一路上,便不再说其他的事情,到了武安王府,已经有人备好了热水茶点,楚子徽送白胥华去了洗浴之处,又亲自为他去寻药膏。

    等到他从自己屋里把药膏拿来,白胥华已经入了水,乌黑的长发浮在水面上,莫名显露出一种极艳的美丽。

    楚子徽与白胥华隔着一扇屏风,他将装着药膏的玉瓶放在屏风后的小几上,低声道“你洗浴出来,便记得将药膏抹上。”

    白胥华将头发拢了拢,沉默片刻,方才带着点儿迟疑道“这到底是要抹在哪儿”

    楚子徽动作一顿。

    他听着屏风后传来的隐约水声,心中的又闪过了什么,相比之前要清晰许多,竟是叫他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他道“常人做完这种事情,都要受些痛的。”

    楚子徽声音变轻了,他道“你未曾感觉到不适么”

    白胥华微微一顿,道“未曾有。”

    楚子徽这下已经确定了某个念头,他继续道“胥华以前未曾做过这事儿么”

    白胥华这次沉默了一段时间,方才道“嗯。”

    楚子徽道“那你怕是不知悉,云雨之事,男女之间也就罢了,男子间,若是处理不当,可是要病上一段时日的。”

    他顿了顿,又大义凛然道“此事旁人不好知晓,你又不知该如何做你若是信我,便由我来为你上药罢。”

    若白胥华当真是个什么都不知晓的,此刻怕已经要犹豫不决起来了。可惜他到底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对这档子事情一无所知。

    因此他一瞬便明白了楚子徽打的小心思。

    但却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他半晌未曾回答,叫屋里的氛围也变得有些沉默。

    楚子徽等了一会儿,未曾等到回应,便道“胥华可是不信我”

    还未等到白胥华回答,他便又道“你昨日尚且可以信那景修然,我本以为你我好歹相识许久,你也对我是极重要的友人。”

    却不曾想到,白胥华竟然是如此不信他,这种信任,甚至比不过一个昨夜应才相识的景修然。

    白胥华隐隐有一种自己是个负心人,而楚子徽便是被他辜负之人的错觉。

    他顿了顿,等到楚子徽说完了,便不再沉默,开口道“你自然算得我的友人。”

    他顿了顿,方才带着犹豫道“但此事”

    但此事,与他来说,还是过了一些。

    楚子徽心中极清楚这一点,他温声将白胥华的话打断了,道“我既然是你的友人,这等事,却也还是做得的。”

    “且你昨日方才中了这药,景修然与你共处一室的事情,其余人大多都已知道了。若今日你不好好处理一二,病了下去”

    那所有人,就都该知道他与景修然行过那事儿了。

    此事实在是超过了白胥华的承受范围。

    他只顿了顿,便道“此事,旁人都已知晓”

    语气中有一点难得的惊恐之意。

    楚子徽道“昨日你先去了偏殿,我本想去寻你,却被父皇拦住了。”

    他顿了顿,方才道“那景修然是于我之后去的,他明面上说是乏了,去歇息一会儿,可之后一夜不回,又叫了茶水点心,自然是谁都知道他去了哪儿。”

    “”

    这次白胥华沉默半晌,便道“那之后便劳烦你了。”

    楚子徽唇边的笑意已经压不下去了,他稳了稳声音,甚至有一种亲自为白胥华清洗的冲动,但是到底还是耐住了。

    只道“那我便等着这儿,殿里也有软榻,你出来了与我说,我净了手,便为你上药。”

    白胥华应了一声,系统忍不住出声了,小声对白胥华道“宿主,您明明没有”

    “对,我没有。”

    白胥华颔首确认,道“景修然之前这么说,是为了气一气楚子徽。”

    “之前楚子徽也不知晓这一点,但是现在,他也该看出来些异样地方了。”

    就比如白胥华若是当真与景修然弄了一夜,那他走路,为何还是与往常一般,既然没有走得慢些,姿势也未曾有什么改变。

    楚子徽方才为他垫上软垫,也是怕他酸痛不适,但白胥华也未曾表露半点异样之处。

    且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不管原本知不知道,只要做了,就该知道那药膏到底要抹在哪儿了。

    但白胥华却仍旧表露出一副迷茫模样。

    若说之前还算不上明显,方才那一点提示,若还是猜不出来

    那楚子徽也就可以被白胥华从攻略名单上划掉了。

    过了好一段时候,白胥华方才从水中出来。

    换洗衣物便放在浴池旁,此刻虽然没有人看着,白胥华却依旧做足了模样,在浴池边摸索了几下,方才摸到了柔软布料。

    他上了岸,用白巾将身上擦干了,方才换上了衣物,又因为之前已经与楚子徽说好了上药,便只穿了亵衣。

    殿内碳火烧的很足,他赤脚站在地上,竟也不觉得寒冷。

    白胥华往浴池旁走了几步,方才低声唤了楚子徽的名字。

    楚子徽应声而来,他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见白胥华竟然上未曾穿鞋,顿时便蹙起长眉,道“到底是冬日,你若是不着鞋袜,受了凉,日后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他半蹲了下来,一手握住了白胥华的脚腕,一手提起了旁边的鞋,小心地为他穿上。

    白胥华略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脚,他“你不必”

    “我有什么不必的。”

    楚子徽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他帮白胥华穿了鞋,方才引这白胥华往偏隔去。

    这里本是他洗浴的地方,白胥华之前在武安王府时,平时洗浴,也都是在自己房里。这一次也是因昨夜的变故,加上今日楚子徽受的刺激,方才带他来了这里。

    故而白胥华对这里,却也是完全陌生的。楚子徽一放往日模样,直拉住了他的衣袖,带着他往前行去,一路领着白胥华到了床榻前,方才叫他坐下。

    楚子徽早在之前,便已经将药膏拿到了偏阁里,他此刻指挥着白胥华卧到床榻上,极其有礼端庄地道“我先看一看你的情况,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前往记得要与我说。”

    白胥华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饶是如此,却也还是应了下来。

    楚子徽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也慢慢火热起来,甚至连身体都挨不住,起了一点变化。

    他轻轻出了口气,慢慢将白胥华的亵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劲瘦腰肢,可谓是极其有礼了。

    就连白胥华都有了一点意外。

    他本以为按照楚子徽曾经的德行此刻怕是早就耐不住,假借上药名义,要好生摩他一摩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