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忽然就生气了,只想滚进被子里去。可是丰成煜故技重施,又一把将他拖了回去,还不客气地翻了个面。

    两个人在台灯的光线里对视。

    秦宝怒气冲冲地看了他两秒,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咬了上去。

    Alpha让他咬,重重地压下来,将人彻底包裹。

    ……

    夜里来了一场暴风雨。

    暴雨夹杂甜腻气息,拍打湿润的土地,把清香孤傲的水仙彻底浸染。

    迷离的狂风中,秦宝一度失去意识。

    小部分的画面很模糊不清,大概是他哭了,还骂人的那部分。

    整个夜晚,他都被那片清冷缠绕着下坠,梦境都充斥着绚烂光影,瑰丽又荒唐。

    *

    清晨的阳光又照进来了。

    窗帘布要垮不垮的,台灯倒了,枕头和丰成煜的衬衣都扔在地上,床底下的那个盒子里也空了,里面的东西到处都是。

    秦宝半睁着眼睛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确认这是他们的卧室,不是打过仗的战损现场。

    有点想死。

    全身酸痛得快散架了,后颈也痛到麻木,他昨晚根本没怎么睡觉。

    花一整夜的时间,秦宝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一个现实——不管表面看上去有多骄傲禁欲,传闻中的S级Alpha的确在某些方面足够变态。

    为什么要挑衅丰成煜。

    快被弄死了。

    “醒了?”

    丰成煜从衣帽间走出来,看上也是刚醒,身上披着新衬衣,胸口和腹部都战绩斐然。

    秦宝看他一眼就马上脸红了,翻过去背对着他:“……几点了?”

    一张嘴,喉咙痛得不行。

    可能是骂人骂太多了,因为某个混蛋不知道停,似乎也不知道什么叫节制。

    始作俑者倒来一杯清水,温柔道:“刚七点。你累的话就再睡半小时,我一会儿叫你。”

    “不睡了。”

    秦宝想喝水,强撑着坐起来,抓过杯子一口气喝个精光。

    丰成煜在系袖扣:“要不要帮你请假?”

    晨光中,Alpha精神饱满,看上去神清气爽。

    秦宝木着脸:“就还好,也没有那么累,用不着请假吧。”

    说完就起来去找衣服穿,谁料双腿发软,还被丰成煜扶了一把。

    秦宝身上只穿了件T恤,是后半夜丰成煜给他套上的,不是他的尺码,穿在身上有点大,一双腿又长又直,来个摄影师就能直接拍性感慵懒风广告片。

    咬着牙,他硬是靠自己走进那个大得很夸张的衣帽间。

    刚看了一眼:“…………”

    门口这一段也乱得不行。

    模糊想起来好像是有次结束后洗了澡,想在这里穿衣服,结果又……每看一个地方,脑海里就解锁一段新画面。

    到处都不忍直视了!

    身后靠上温热的身躯,是丰成煜用手臂圈着他的腰,临时标记后的信息素的味道涌上来,说不出的甜。

    秦宝感觉颈侧被什么湿润的东西碰了下。

    丰成煜吻了他,用那把好听的声音在他耳畔说:“不用管,晚上我早一点回来整理。”

    早上的时间最紧,他们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都着急出门。

    秦宝头皮窜过一阵要命的麻:“还用说,谁弄的谁整理。”

    别以为他会收拾。

    丰成煜也不松开人,亲热地,一点点地啄吻。

    从他吻的地方开始越来越麻,秦宝怕痒,一边躲一边转过去,本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在丰成煜的唇上。

    本来是想骂人的。

    但几秒后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双方的嘴唇都熟稔地黏住了对方。

    丰成煜的嘴唇很软,气味很香。

    秦宝心跳失衡,忍不住深深呼吸,因站不稳而紧紧抓住了丰成煜的手臂。

    唇舌纠缠中,听见丰成煜也低低发出了喟叹,然后他的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丰成煜抱上了首饰柜。

    哐哐一阵响,柜面放着待用的配饰统统被扫落在地,给凌乱的现场再一次增加了罪证。

    根本吻不够。

    姿势调换,丰成煜一手扶着秦宝的腰,另一只大手则扣着他的腿,强势地让它们分开,两人亲密地拥抱,无缝紧贴。

    这种有些凶狠的吻法让秦宝脑中一片浆糊,因坐得高,反而有种掌控了主动权的错觉,他回吻着,手情不自禁地圈着丰成煜的脖颈,又去解丰成煜的扣子。

    最终的结果是错过了吃早餐的时间,也让楼下的秘书等得忍无可忍。

    林梓拨通了丰成煜的手机:“丰先生?”

    “我马上下来。”丰成煜挂了电话。

    新穿的那件衬衣又皱得不行了,他只能再重新穿一件,黑色的,不像他以往的风格,黑发被秦宝抓得凌乱,一边系扣子一边找领带。

    发现什么似的,丰成煜停住动作,弯着唇角:“笑什么?”

    秦宝立刻止住笑,从一边的抽屉里翻出一条领带说:“配这条比较好。”

    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竟把领带套上了丰成煜的脖子,等把人拉了过来,才觉得这样做好像过分亲昵。

    连丰成煜也有些意外的样子。

    Alpha像被顺毛的大型猫科动物,顺从地微微低下头。

    都这样了,秦宝不可能突然停手。

    他咬了下唇,帮丰成煜立起衬衣的衣领,因为还坐在柜子上,这个高度帮忙打领带倒是不费劲。

    秦宝表情很认真。

    这十几秒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完成后秦宝心跳得比刚才还快,因为他知道丰成煜一直看着自己的脸。

    领带打好了,丰成煜的手机再次响起。

    秦宝最后顺了顺领带尾巴:“好了。快走吧,我上课也快冲到了。”

    “嗯。”丰成煜在他脸上亲了下,“晚上继续?”

    好家伙,这是对昨晚那句“行不行”耿耿於怀。

    秦宝别开绯红的脸:“………………不来了!”

    还来?

    有病吧!!

    人终於走了。

    秦宝长长吐了一口气,懊丧地垂下头,用手背抆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有点疼。

    肿了。

    妈的,契约婚姻里和结婚对象搞了一晚上就算了,第二天一早还在衣帽间里吻得难舍难分,多少有点离谱。

    旷课是不可能旷课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腰折了,秦宝也是必须去上课的。

    丰成煜不在,他下楼勉强吃了点东西,上了盛叔的车,就整个人都躺在后座不想动弹。盛叔还以为他是贪睡,路上开得很稳。

    秦宝刷手机,发现自己的名字挂在Flow热搜上。

    #吕瑞夜会秦宝安清言

    #秦宝是要跨界吗

    点进去,才知道昨晚被狗仔“偷拍”的照片已经曝光了。

    从他们在包间吃饭开始,一直到他们和吕姐先后上车,都被镜头记录得完整。

    这种手段秦宝以前从没用过,还保留着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清高,尽管安清言告诉他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多少觉得有些不光彩。

    不过信号已经释放出去,他还是希望能有点作用,一方面试探老爷子的态度,一方面看看自己的价值。

    手机弹出一条新闻。

    秦宝点开,看到丰成煜这天要参加一个听证会,有关於飞鹿的环境保护。

    飞鹿,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对秦宝这样的家庭出身尚且是这样,对大众来说就更加模糊了。

    但对丰家来说是不陌生的。

    联盟成立以来丰家共出过三任元帅,第二任是丰成煜的爷爷,在那之前,便是那位立有雕像,如今仍有纪念馆的开国元勳。

    当年的战争残酷,全靠战无不破、无坚不摧的战斗机甲,联盟才取得了胜利。稀镝,是机甲的主要驱动元素,仅在几个偏远的小国家里蕴藏,飞鹿便是其中一个。战争年代过去了,飞鹿早已并入联盟,人口迁徙,但联盟对稀镝的开采却没有停止。如今联盟还拥有十三台机甲,时不时进行演习。联盟需要稀镝,便不会在意对飞鹿的破坏,导致环境日益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