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泪失禁真丢人,情绪要是能像泪水一样流走也行啊,一肚子的质问控诉还没宣泄出口呢。
    乔言咽了下喉咙,背身去抹眼泪,然后又转过来,高傲地漠视沈竹。
    “不到一年就离了,真的只是帮朋友争一大笔遗产,不信你看。”
    她手机里保存的离婚证明文件,以及和清晚平时的聊天记录,翻给乔言看。
    乔言扫了一眼手机界面,电子版的离婚证明有沈竹和另一个人的签名,看起来不像假的。
    至於聊天记录,非常平淡,像上下级的那种公事化,全是对方在说需要什么什么东西,麻烦沈竹去准备一下,然后她回复好的,知道了。
    “男的女的?”乔言问。
    “女的。”沈竹倒豆子似的:“她叫张清晚,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她住我对门,跟我们关系还不错,挺照顾我们的,后来做生意去了国外,就在我们分手后半年,我碰巧遇见了她,我俩就联络起来,然后她就求我帮她这个忙,假结婚,争她爸的遗产。”
    “就这样?”
    “嗯。”
    “你太随便了沈竹,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儿你说答应就答应了,还是……”她说不下去了,眼睛又湿了。
    还是在同性婚姻合法后,这是婚姻法上的重大改革,她们曾经说好了,要在合法的那天去领证。
    约定好的,她却给了别人。
    乔言的心又被毫无预兆地撕开一口子,胸闷得感觉身体都在摇摇欲坠,嗓子也变得嘶哑:“我不明白,沈竹,为什么?”
    沈竹的脸被风吹得麻木了,手缩进袖子里,使劲攥拳头,抵挡住寒气,说:“我说实话,你会讨厌我吗?”
    “你说。”
    “清晚姐说,我跟她假结婚,等离婚之后,她会给我一笔钱。”
    “多少钱?”
    “五十万。”
    其实是一百万,沈竹只要了一半,毕竟她没出什么力,只是装作好妻子的模样,去病床前见了张清晚病危的父亲,握了握他的手。
    五十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以她刚工作时的工资,要辛苦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挣到。
    自从孙兰芳开店做生意失败,又被骗钱之后,双重负担下,再除去大大小小的开销,家底已经捉襟见肘。
    所以她要多赚些钱,稳固以后的生活,谁不想过好日子呢,说她庸俗也罢,就算乔言看不起她,自己也都认了。
    乔言微微点头,唇边带着讥诮的弧度,眼里浓浓的嘲讽:“我给你的卡里有整整五百多万,那是我全部存款,你却不要,你为什么不要?一个许久不见的邻居给你区区五十万你说拿就拿,沈竹,我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又把我当什么?”
    “我凭什么要呢?我以什么身份要?”沈竹看着一滴一滴的泪从乔言眼眶里坠下来,她的睫毛慢慢湿濡,呼吸时牵扯着胸口跟着疼,再也不想扭扭捏捏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要你的卡,你给一次我还一次,我就要跟你纠缠不清一辈子。”
    她忍不住,捂着脸痛哭,无力的蹲下身,撑着膝盖,她受不了没有乔言的日子。
    这几年她过得实在太辛苦了,只要闲下来,没有一刻是不在想乔言。
    一千多个深夜里,思念如影随形,无声无息的入梦。
    一道轻柔的力道托起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抆去她的泪水,乔言眸光深沉:“沈竹,我真拿你没办法。”
    这天晚上,她们各自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沈竹在天蒙蒙亮时,睡意姗姗来冲,眼皮撑不住了,迷迷瞪瞪地闭上眼睛。
    就快进入深度睡眠时,一阵铃声惊醒了沈竹,一个激灵坐起来,握着手机心脏怦怦直跳:“喂?”
    “ 醒了没。”
    乔言的声音有点疲惫,有点哑。
    “ 醒了,怎么了? ”
    “ 我在你楼下,把离婚证拿下来,我要看。 ”
    “ …… ”
    “ 好。 ”
    沈竹麻溜地穿好衣服,翻箱倒柜找出离婚证,随便梳了下头发,踩着棉拖鞋跑下楼,乔言的车子就停在单元楼门前,她轻车熟路的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车里开着空调,很暖和。
    光影浮动,乔言垂眸看着手里的红色本子,薄唇轻抿 ,脸上覆着一层寒霜,阴沉又压抑,利落流畅的下颌线都透着冰冷。
    乔言在心里讽刺自己,一夜没睡跑过来,就为了确认这个让她添堵的玩意是不是真实的。
    “乔言……”沈竹弱弱地叫她。
    “拿上身份证,去民政局。”
    “啊?”沈竹不明所以。
    “这么爱结婚,我赏你一次。”乔言见她半天不动,手搭在方向盘上,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气地磨后槽牙,眼底一片凉意,望着她说:“你还不愿意?我头婚。”
    婚后日常
    乔言每天趴在沈竹耳边说:我头婚。
    第43章 43
    乔言送沈竹回家后,她把车子停半路上,在车里干坐着,一夜没合眼,脑袋发胀,但又无比的清醒。
    回想从前的点点滴滴,很多地方都有迹可循。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每当沈竹眷恋亲吻着她鼻梁那颗痣的时候。刚在一起时,沈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以为是羞涩,其实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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